柳樹藏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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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樹藏屍
月光不知何時被游動的烏雲藏住，黑沈沈的夜，如同腐屍上凝固的血，壓的人喘不過氣來。
林星辰盯著腳邊的這具嶙峋白骨，目光交織，這白骨的眼睛已然是空洞，像是無盡黑暗的深淵。
他努力壓制住翻騰的胃，潔白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住鏟子，冷汗從臉頰兩邊滲出，腦海裏都是血紅色的畫面。
“林隊，要不你先回去吧。”女聲傳來，清脆悠揚，將林星辰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林星辰緩緩擡起頭，輕緩，就像幽靈飄過似地說：“沒事。”
在無名的老街，枯藤柳樹下，挖出一具屍體，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林星辰的養父。
警察發現確認身份後第一時間通知給了林隊。
同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隊的表情，說不上傷心，畢竟一滴眼淚也沒有低落，他的臉色慘白，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恐懼。
按理來說，林隊在警察局待了已有六七年了，年少得志連連偵破三場殺人案，屍體不過是司空見慣，這反應有違常理。
可能是親人的緣故吧。
林星辰親自做著勘探工作，如果他沒記錯，他的養父失蹤已經十一年了，那也就是說，這十一年他都被埋在這？
“怎麽發現的？”林星辰深呼吸了好幾次，狀態還是很難轉移。
“這片在做拆遷，說是學校要擴建，挖出來的。”跟隨林星辰的助理說道，拿著本子也不知道在記點什麽。
林星辰擡頭，水溝對面確實可以看見三中學校的圍墻，灰墻上埋葬著他難以啟齒的回憶。
“林隊，可能麻煩您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。”這片區域警察任隊長說道。
林星辰對著助理叮囑了兩句，站起身，沈重的點點頭。
辦公室的燈亮了，他無數次的坐在熟悉的位置。
“您的父親的職業？”任隊長打開了監控和筆記本，給他順帶倒了杯水，“天兒冷，您先暖和下。”
林星辰很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，“謝謝。他是三中的老師。”
“他失蹤了，你為什麽不報案？”任隊長收起了禮貌，進入工作狀態。
“他經常不回家。”林星辰下意識的喝了口熱水。
“那這麽久他都沒有出現，你沒有什麽疑慮嗎？”任隊長開始了咄咄逼人的狀態，不虧是這邊的支隊，傳聞中他的審訊是出了名的厲害。
“有。”林星辰咽下那口滾燙的開水，“所以我之後報案了。”
“時隔半年？”任隊長皺著的眉毛，是有懷疑的態度的。
林星辰點點頭，“對，當時他不是跟學校也請假了嗎？”
“那你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，他還有親戚朋友嗎？”任隊長對此的疑問越來越多，謎團一層一層的蓋住。
林星辰想了很久，“在我記憶裏，只看到過一位女性，那天她找到我已經有點瘋瘋癲癲了，別的我記不太清了。”他自動屏蔽了關於對他養父的評價。
“他失蹤了快有十年了，記不清也正常。那你覺得他有沒有什麽仇家？”
“沒有吧，他在學校一直是優秀班主任，在外面也挺和藹可親的。”林星辰的手被自己捏的蒼白。
“你別緊張，你先回去吧。”任隊看了下這毫無頭緒的資料，毫無偵破點又是那麽多年前的案子。
林星辰拖著疲憊的身體，走回了局裏。
他去了檔案室，翻出那發黃的卷宗，刺眼的白熾燈，他瞇著眼，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。
將卷宗鋪開桌面，一字一句的讀著。
看來得回家一趟了。
隨手拿起一件外套，走出門，下雨了。
風直往脖子裏面鉆，他將脖子埋在了衣領裏。
抵著寒意，坐上了車，“去玻璃廠宿舍樓。”
話音剛落電話響了，林星辰心口好像被什麽壓著，緊緊的喘不過氣來，雖然他也預料過有這麽一天。
“歪，小林啊，這事你最為熟悉，雖然要你參與進來不好，但這十年前的案子了，你要不去給任隊當個助手什麽的。”是他直屬領導的聲音。
“嗯。”林星辰有些沙啞地說著。
領導似乎還說了些什麽，他沒聽見，他幾乎只能聽見外面的風聲和他的養父一遍一遍叫著他名字的情景，他害怕的顫抖，又在努力控制。
窗外的雨打落在玻璃上像蝴蝶。
“乘客，乘客，您沒事吧，目的地到了。”司機對著鏡子望著癡神的林星辰喊了幾聲。
“謝謝。”他鼻音很重，有氣無力。
如若不是穿著警服，估計這司機以為自己載了個鬼魂。
這棟樓幾乎是空了，樓梯間唯一亮著的是幽綠的安全出口標志，晦暗不明。
他拿出塵封多年的鑰匙，插進門口，太久沒人來過了，有點凹，鑰匙和門雙雙發出了慘叫。
終於開了，林星辰很熟練地摸到了燈光開關，沒亮。
他吸了一口氣，凈是灰塵，幾近顫抖著往養父的房間走去。
黑暗中摸索著，他每一步都及其小心，借著手機的亮光，翻找著。
一排舊衣服，一櫃子裏面都是榮譽教師的獎狀和獎杯。
床上的被套沒人去收，落滿了灰塵。
林星辰環視一周，對上床頭那張照片，嚇得手機一抖動，光不穩，滿墻的晃動。
他默默走去把裝有他養父和他的照片翻了過去。
將衣服、書還有梯子裏面的信件，迅速的用裝證物的袋子收好，就趕緊下了樓，仿若有鬼魂在追趕，落荒而逃來形容他也不為過。
現在警局還沒開門，他帶回了宿舍，外面的雨更大了。
他躺在床上，閉上眼，浮現的是養父笑著，摸著他的背，輕喚著：“星辰，再試一次好不好。”
呼，他騰的一下坐了起來，睜開雙眼，燈是亮的，他睡覺不習慣關燈。
又犯病了，他摸索了一下藥盒，打開，藥空了。
算了，再研究一下案件吧。
他抓起證物，他知道不應該打開，但是他看見了幾乎快要淡漠的筆印上面寫著：林星辰收。
他抽了出來，展開信件。
牛皮紙獨特的香味歷經這麽多年還依然在。
你好，
小可憐蟲。
我是顧十晚，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啦，明天晚上五點學校柳樹後不見不散喲。
2021年10月21日
林星辰的腦海翻湧，顧十晚。
他的嘴角冒出了一絲很難察覺的笑。
十七歲的那年，微風徐徐，林星辰每天都陰郁著臉。
顧十晚拍了拍他的頭：“你好，我是你的新同桌顧十晚。”
那個時候的林星辰個子矮，擡頭看著他癟著嘴。
後來高二他們一直是同桌，顧十晚好說話，脾氣又好，總招人欺負，別看林星辰個子不高，拉著那張臉都夠讓溫度低下三分的，他冷冷的將欺負顧十晚的人都趕跑了。
之後的顧十晚總纏著他，他去哪顧十晚就去哪，有一次他因為跟養父鬧脾氣跑出來，顧十晚和他就在江邊吹著風坐上了一整夜，那是他高中唯一安心的日子了。
“你為什麽不愛笑啊。”顧十晚很高，臉潔白，在夜晚的江邊，朦朧的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，眉宇雖然緊皺著，卻依舊透露出青春飛揚。
林星辰揉開他緊縮的眉頭，“醜。”
那一夜格外的短，時間格外的快。
天亮了，林星辰被養父拖進了一間黑色屋子裏，照不進一點光亮，他就不停的拍著門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。
饑餓感眩暈感反覆湧上，不知過了多久，門開了，一絲光亮讓林星辰感到刺眼，卻又異常溫暖。
但當門完全打開，他的養父倚靠在門框邊，手上拿著黃色的瓶子，宛如死神，“你知道懲罰是什麽，做好了就放你出去。”
林星辰雙膝發軟，跪在地上，淚早就流幹了，嗓子幾乎發不出來任何聲音，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爸爸。”聲若游絲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，但還是沒逃過一劫。
他再見顧十晚時，顧十晚抓著他的胳膊，上面紫青密布，幾乎找不出來一塊完整的皮膚，甚至還有被燒灼的痕跡。
他第一次見顧十晚生氣，顧十晚的力氣居然可以那麽大，抓緊他的肩膀但又那麽小心翼翼避開了他傷的每一寸皮膚：“走，去報警。”
“別，別，我真的沒事。”林星辰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甩掉顧十晚的手。
顧十晚沒理他，拿起手機撥通了110.
警察來了，帶走了林星辰，他的養父在他踏上車的那一刻，笑著盯著他，就跟每次他拿著黃色瓶子走進來一樣笑著問他：“你知道懲罰是什麽。”
他慌了神，警察問了他一遍又一遍，他幾乎是聽不清問題，只是哆嗦著嘴唇，重覆道：“我這是摔的。”
養父和他一起出了公安局，所有的老師都來接他的養父。
“怎麽樣啊，你看這怎麽亂抓人啊。”是他的英語老師說道。
還有一些面熟的老師甚至教導主任都在：“是啊，也不仔細查，你都是學校特評的優秀教師，真是瞎搞。”
養父去牽他的手，林星辰沒有掙紮，恐懼感襲來，他的養父無數次的這樣牽起他的手，將他的手放在了火熱的部位。
“我養了他，肯定要養好啊。你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，我肯定幫你查清楚，是不是又跟誰打架呢？”養父一臉憂慮地說著。
林星辰沒說話，他不知道說什麽。
一旁的老師小聲附和著：“別人的孩子是養不熟的。”
七嘴八舌將林星辰淹沒在唾沫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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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光不知何時被游動的烏雲藏住，黑沈沈的夜，如同腐屍上凝固的血，壓的人喘不過氣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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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努力壓制住翻騰的胃，潔白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握住鏟子，冷汗從臉頰兩邊滲出，腦海裏都是血紅色的畫面。
“林隊，要不你先回去吧。”女聲傳來，清脆悠揚，將林星辰的思緒拉了回來。
林星辰緩緩擡起頭，輕緩，就像幽靈飄過似地說：“沒事。”
在無名的老街，枯藤柳樹下，挖出一具屍體，這屍體不是別人正是林星辰的養父。
警察發現確認身份後第一時間通知給了林隊。
同事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林隊的表情，說不上傷心，畢竟一滴眼淚也沒有低落，他的臉色慘白，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恐懼。
按理來說，林隊在警察局待了已有六七年了，年少得志連連偵破三場殺人案，屍體不過是司空見慣，這反應有違常理。
可能是親人的緣故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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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麽發現的？”林星辰深呼吸了好幾次，狀態還是很難轉移。
“這片在做拆遷，說是學校要擴建，挖出來的。”跟隨林星辰的助理說道，拿著本子也不知道在記點什麽。
林星辰擡頭，水溝對面確實可以看見三中學校的圍墻，灰墻上埋葬著他難以啟齒的回憶。
“林隊，可能麻煩您跟我們回去做個筆錄。”這片區域警察任隊長說道。
林星辰對著助理叮囑了兩句，站起身，沈重的點點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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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的父親的職業？”任隊長打開了監控和筆記本，給他順帶倒了杯水，“天兒冷，您先暖和下。”
林星辰很勉強的擠出一個微笑，“謝謝。他是三中的老師。”
“他失蹤了，你為什麽不報案？”任隊長收起了禮貌，進入工作狀態。
“他經常不回家。”林星辰下意識的喝了口熱水。
“那這麽久他都沒有出現，你沒有什麽疑慮嗎？”任隊長開始了咄咄逼人的狀態，不虧是這邊的支隊，傳聞中他的審訊是出了名的厲害。
“有。”林星辰咽下那口滾燙的開水，“所以我之後報案了。”
“時隔半年？”任隊長皺著的眉毛，是有懷疑的態度的。
林星辰點點頭，“對，當時他不是跟學校也請假了嗎？”
“那你的父親是個什麽樣的人，他還有親戚朋友嗎？”任隊長對此的疑問越來越多，謎團一層一層的蓋住。
林星辰想了很久，“在我記憶裏，只看到過一位女性，那天她找到我已經有點瘋瘋癲癲了，別的我記不太清了。”他自動屏蔽了關於對他養父的評價。
“他失蹤了快有十年了，記不清也正常。那你覺得他有沒有什麽仇家？”
“沒有吧，他在學校一直是優秀班主任，在外面也挺和藹可親的。”林星辰的手被自己捏的蒼白。
“你別緊張，你先回去吧。”任隊看了下這毫無頭緒的資料，毫無偵破點又是那麽多年前的案子。
林星辰拖著疲憊的身體，走回了局裏。
他去了檔案室，翻出那發黃的卷宗，刺眼的白熾燈，他瞇著眼，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點。
將卷宗鋪開桌面，一字一句的讀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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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直往脖子裏面鉆，他將脖子埋在了衣領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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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音剛落電話響了，林星辰心口好像被什麽壓著，緊緊的喘不過氣來，雖然他也預料過有這麽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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領導似乎還說了些什麽，他沒聽見，他幾乎只能聽見外面的風聲和他的養父一遍一遍叫著他名字的情景，他害怕的顫抖，又在努力控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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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乘客，乘客，您沒事吧，目的地到了。”司機對著鏡子望著癡神的林星辰喊了幾聲。
“謝謝。”他鼻音很重，有氣無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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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開了，林星辰很熟練地摸到了燈光開關，沒亮。
他吸了一口氣，凈是灰塵，幾近顫抖著往養父的房間走去。
黑暗中摸索著，他每一步都及其小心，借著手機的亮光，翻找著。
一排舊衣服，一櫃子裏面都是榮譽教師的獎狀和獎杯。
床上的被套沒人去收，落滿了灰塵。
林星辰環視一周，對上床頭那張照片，嚇得手機一抖動，光不穩，滿墻的晃動。
他默默走去把裝有他養父和他的照片翻了過去。
將衣服、書還有梯子裏面的信件，迅速的用裝證物的袋子收好，就趕緊下了樓，仿若有鬼魂在追趕，落荒而逃來形容他也不為過。
現在警局還沒開門，他帶回了宿舍，外面的雨更大了。
他躺在床上，閉上眼，浮現的是養父笑著，摸著他的背，輕喚著：“星辰，再試一次好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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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犯病了，他摸索了一下藥盒，打開，藥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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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抓起證物，他知道不應該打開，但是他看見了幾乎快要淡漠的筆印上面寫著：林星辰收。
他抽了出來，展開信件。
牛皮紙獨特的香味歷經這麽多年還依然在。
你好，
小可憐蟲。
我是顧十晚，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啦，明天晚上五點學校柳樹後不見不散喲。
2021年10月21日
林星辰的腦海翻湧，顧十晚。
他的嘴角冒出了一絲很難察覺的笑。
十七歲的那年，微風徐徐，林星辰每天都陰郁著臉。
顧十晚拍了拍他的頭：“你好，我是你的新同桌顧十晚。”
那個時候的林星辰個子矮，擡頭看著他癟著嘴。
後來高二他們一直是同桌，顧十晚好說話，脾氣又好，總招人欺負，別看林星辰個子不高，拉著那張臉都夠讓溫度低下三分的，他冷冷的將欺負顧十晚的人都趕跑了。
之後的顧十晚總纏著他，他去哪顧十晚就去哪，有一次他因為跟養父鬧脾氣跑出來，顧十晚和他就在江邊吹著風坐上了一整夜，那是他高中唯一安心的日子了。
“你為什麽不愛笑啊。”顧十晚很高，臉潔白，在夜晚的江邊，朦朧的光映照在他的側臉上，眉宇雖然緊皺著，卻依舊透露出青春飛揚。
林星辰揉開他緊縮的眉頭，“醜。”
那一夜格外的短，時間格外的快。
天亮了，林星辰被養父拖進了一間黑色屋子裏，照不進一點光亮，他就不停的拍著門，一遍又一遍的道歉，一遍又一遍的祈禱。
饑餓感眩暈感反覆湧上，不知過了多久，門開了，一絲光亮讓林星辰感到刺眼，卻又異常溫暖。
但當門完全打開，他的養父倚靠在門框邊，手上拿著黃色的瓶子，宛如死神，“你知道懲罰是什麽，做好了就放你出去。”
林星辰雙膝發軟，跪在地上，淚早就流幹了，嗓子幾乎發不出來任何聲音，“對不起，對不起，爸爸。”聲若游絲一遍又一遍的重覆著，但還是沒逃過一劫。
他再見顧十晚時，顧十晚抓著他的胳膊，上面紫青密布，幾乎找不出來一塊完整的皮膚，甚至還有被燒灼的痕跡。
他第一次見顧十晚生氣，顧十晚的力氣居然可以那麽大，抓緊他的肩膀但又那麽小心翼翼避開了他傷的每一寸皮膚：“走，去報警。”
“別，別，我真的沒事。”林星辰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甩掉顧十晚的手。
顧十晚沒理他，拿起手機撥通了110.
警察來了，帶走了林星辰，他的養父在他踏上車的那一刻，笑著盯著他，就跟每次他拿著黃色瓶子走進來一樣笑著問他：“你知道懲罰是什麽。”
他慌了神，警察問了他一遍又一遍，他幾乎是聽不清問題，只是哆嗦著嘴唇，重覆道：“我這是摔的。”
養父和他一起出了公安局，所有的老師都來接他的養父。
“怎麽樣啊，你看這怎麽亂抓人啊。”是他的英語老師說道。
還有一些面熟的老師甚至教導主任都在：“是啊，也不仔細查，你都是學校特評的優秀教師，真是瞎搞。”
養父去牽他的手，林星辰沒有掙紮，恐懼感襲來，他的養父無數次的這樣牽起他的手，將他的手放在了火熱的部位。
“我養了他，肯定要養好啊。你這是怎麽了也不知道跟我說一聲，我肯定幫你查清楚，是不是又跟誰打架呢？”養父一臉憂慮地說著。
林星辰沒說話，他不知道說什麽。
一旁的老師小聲附和著：“別人的孩子是養不熟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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